183你受不了电话那端透过来的轻松,也是少年心性藏不得一点儿疑惑,你赶在电话里追着问,喵喵,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来啊,你不想来见我是不是?
喵喵却说,什么嘛,明明是你没有假期好不好!说完,喵喵又咯咯咯地笑了。你实在听不得那样的笑,就赌气挂了电话。
加上实在是事情多,你忍了整整一天没再拨那个号码。
半下午手机在裤兜里颤抖时,你却根本顾不上接。
那时的你,正屏息凝神地拽着自己,两手按在病人胸口一上一下持续地发力。科里常住的一个老病号陡然出现病危,人命关天,正交接班的护士医生们都和往常一样自觉地配合抢救起来。但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垂下了头。
这抢救,终究没挽留住老人远去的步伐。
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老人,你突然很想抽支烟。像先前无数次看着病人离开那样,躲在阳台上抽支烟。你以为病人家属会直接扑过来哭天喊地的,或者会有一些向医生发难的话。但他们的表现比你想象中的要冷静,这令你心里稍许宽慰。
老人的儿女已经在商议后事了。你陡然想起一个小时前未接的那个电话,摸出手机回过去。
姜培育那老鸭嗓便在电话那头嘎嘎地笑,说你小子无论如何明天都要给我过来一趟啊。你问,嘛事?姜培育说,送钱!说完,便嘿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