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秋摆摆手,抬袖拭去额角的汗,“我刚从边关赶回来,就进了宫,有些体力不支,眼下没什么事,我先歇会,烦劳给我弄点吃的喝的,我……”
他年纪大了,确实撑不住。
“二月,快!”顾白衣慌忙招手。
小太监赶紧上前,二月在前面领路,将裴春秋搀进了后面的偏殿,抬了软榻,取了被褥,奉上瓜果点心和茶水,凡是裴春秋开口的,皆有求必应。
唯一要求,不能让裴春秋离靳月太远。
房内的靳月,双目紧闭,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生死难料。
比起那年跳崖,如今还算是好的,至少没有筋脉具断,也没有断手断脚,更没有身中剧毒,现在最重要的是内伤,还有腹内积血。
若是她能有半点清醒,定然能靠着自身内力运行,将淤血逼出,可现在……只能借助外力。
靳月陷在昏暗里,只觉得周遭漆黑一片,瞧不清楚,听不清楚,唯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凉,独自走在狭窄的小径上,前面迷雾重重,身后已无退路。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儿,只能没有目的,一直往前走。
可是她好累,好想停下来……
“月儿!”
熟悉的喊声骤然响起。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靳月快速环顾四周,这声音好像是,“相公?傅九卿?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