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事,她不能说不寒心,但回想自己所为,却也自认没资格指责。从此战事出来开始,她最介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一件。
她问:“你知道我心里最过不去的是什么吗?”
说罢,不待云渊清回答,便见她眼中神色一沉,肃穆无比:“他是个军人。”
云渊清微怔。
喝的明明是茶,但这个话头一说起来,谢冉的情绪便再也用不上‘淡然’二字。她一时不自觉的便激动起来,言语间尽是对那人此举的愤怒与伤心:“他本应保家卫国,可御敌之际,他反水,手段不光明、不磊落,做出来的事更是侮辱了他的身份!——那些受难于战火之间的百姓,那些人本该是他拼命去保护的对象,可是他做的事,让我耻于与他承认他曾是我手下的兵!”
“你问我能不能别怪他,你会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他很清楚从他决心谋反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同袍兄弟,在恩义与仇恨之间,他已经有了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话说重不重,说到底,她不过是将早已铸成的事实坦然剖析出来罢了。
云渊清听罢,周身却忽然如同卸力一般,一下子颓丧了许多。
“……我情知如此,可总是忍不住一问。”他用力闭了闭眼,抬眸诚恳的看着他,眼里甚至有些急切之意:“嗽玉,无论怎样,请你一定要相信,他待你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