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宏图对骆鹃说,这是西南县的朱部长。
骆鹃就恭恭敬敬地把茶递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朱部长好。只是在朱春兰抬头那一瞬间,骆鹃和她的眼神相遇了,只感觉到朱春兰的眼神寒冷而忧郁,沉静而无奈。骆鹃在为时宏图的杯子倒满水后,就不声不响地出去了,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时宏图首先打破尴尬的气氛说,工作都还顺心吧。
朱春兰答非所问地说,我来给你打个招呼,我已经报名了,竞争传媒集团董事长。
时宏图听了这话后确实吃了一惊,朱春兰竟然还有这样的志向!真是“黄蜂尾上针,天下妇人心”呀,总是让你捉摸不透。在西南的时候,朝夕相处那样长的时间,只觉得她有文才,没发现她还有志向,就连入党申请书,还是他时宏图催了好几次才写的呢。刚刚当上县委宣传部长才几个月,就又要冲刺副厅级岗位了!时宏图望着她冷若冰霜的脸问,就决定了,一定要考?
朱春兰从提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面前的条几上仍然是答非所问地说,这是给你的,其实原本就是你的,是你在大西南大酒店塞给我的。
时宏图真是哭笑不得,天底下哪有这样不通皮的女人呢!又哪里去找像这样求人帮忙的女人呢!的确,时宏图在所有女人面前都把住了底线,天上、地下的好话、情话、绵绵话都说尽说绝了,唯独不说“我会娶你”的话,他不能许这样的傻愿,否则女人们就会傻乎乎地等你,傻乎乎地盘算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一旦她们的心愿落空,她们就会忌恨你一辈子,甚至成为你一生一世的死对头。但是,在朱春兰面前,他不知为什么却傻里傻气地说了一次。那是在他书记办公室的午休床上,当她把材料送进来并把她按倒在床上“那个”了的时候,无论怎样劝都劝不住她的眼泪,才急中生智地说了一句“我会娶你的,我会对你负责的”,朱春兰才擦干了眼泪走出了办公室。难道这句随口而出的话,她竟终身而记?一记十几年不忘?是自己说的时候傻,还是她听的时候傻?但是,第二次她就不哭了,也是在他的办公室,也是在那架午休的书记床上,衣服是他时宏图帮忙脱的,她也是半推半就的。在此后的十几年交往中,虽然他时宏图积极主动,但是她大多数时间都是推脱了的,不是说人不舒服,就是说“大姨妈”来了,好像她肉体里没有性激素,没有作为一个年轻而健康的女人应有的欲望。“脱了裤儿你就搞,穿起裤儿我就跑”,连一句感恩的话都没有,更谈不上做爱后小鸟依人的幸福感。现在,朱春兰要参加考试,要竞争副厅级干部的岗位,时宏图是“死人子的眼睛,定了”,忙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帮忙,是你的应尽之责,你占有了她,你享受了她,你把她红色的阴毛都夹在那《春宫留影》的本子里了,排名第八位。不帮忙,是不行的,人家既然来找你了,一定是有备而来的,连你给她的封口费都敢还给你,她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