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娉劝道:“伯母且放宽了心,这样事情急也无益,只要是顺顺当当地见了点儿流了浆儿,倒也好。其实像小妹妹虽在周岁之中,就是早些替她种了牛痘,也自不妨。像外国风俗,无论孩子,无论成人,不但每年需要种一次牛痘,还有一年种两次的。所以天行的痘儿,外国简直没有这事。”(我中国伯叔兄弟听者,像此等讨论,有益于社会,正自不少。)凤琴在床上,也急得什么似的,嚷着说道:“姐姐你不知道,娘她们的见解,和我们毕竟不同。我累次劝过娘,叫娘替小姊妹多种几次牛痘,娘都责备我们中了外国的毒,凡事都要仿外国去办。姐姐也来这样说,知道娘肯依你不依你?譬如寿琴弟弟在中学校里,他们每逢一学期,都要种一次牛痘。娘平时听见,还说他们麻烦死了。今日妹妹果然出着痘儿,娘不是白寻出来操心。”
薛氏听着凤琴说这一篇的话,笑道:“姐姐你看她这病后肝火旺不旺,我又不曾说甚的,她就这样连篇累牍地说个不了。”娉娉也笑起来,说:“我们少年孩子的意见,都有些同年纪长的前辈老人家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