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极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走下画舫,来到岸上,登上阁楼,眺望远方。在她的记忆中,十几年来,就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掉落。
那晚,这位考榆坊花魁的床榻之上,是郑国庙堂之中一位极有地位的大人,据说在整座郑国京城,那位大人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第二次,便是今日。
两次离开画舫,离水上岸,中间相隔了约莫三年时间,这位花魁都快要忘记行走于岸上到底是何种滋味了。
其实昨夜那位青衫少年剑客,有一句话说得相当客气,已经很给她留面子了。
“我听闻郑国半个庙堂,都与师师姑娘相识,姑娘见多识广,想必对郑国兵部尚书也该有所了解吧?”
那位客人说得没错。只是也不全对。
因为,并非是她与郑国半个庙堂都是相识相知的关系。而是她的床榻之上,睡过半座郑国庙堂中的大人。
所以当女子听闻那青衫少年剑客夸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时,她会觉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