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野蛮状态进化而来的人是怎样变得更喜欢思想的快乐呢?是谁在我们的祖先前面尝过这种快乐并告诉他们去追求较高目的的快乐呢?在他们发现思维更为可喜以前,不是必定要先思维吗?
(4)看来确有既不由快乐推动也不由对快乐的期待推动的有意识的行动。人们思考、计划和行动,为了今生和来世的声望和名誉而斗争,为了理想而献身,他们这样做是出于他们的天性,是因为他们希望或意欲这样做,就像鸟儿要唱歌、孩子们要玩耍一样,他们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快乐。布鲁诺不是图快乐而死在火刑柱上,苏格拉底也不是要享冥世幸福才饮毒而死。亚里士多德、哥白尼、牛顿和达尔文都不是为了实现快乐或避免痛苦才去毕生探索自然的,他们这样做只是因为他们不可遏止地需要这样做而已。所以,卡莱尔宣称:“说人们做出英雄的行为是为了舒适,希望快乐、报酬或其他什么今生来世的甜头纯粹是一种污蔑。在肮脏的尘世也有一些较为高贵的东西。连被雇来送死的可怜的雇佣兵,也有那不同于操练、规则和每天的先令的‘战士的荣誉’,这个亚当最可怜的后裔朦胧地渴望着的,不是什么甜蜜的东西,而是要做出高贵的和真正的事情,在上帝面前证明自己不愧为上帝创造的人。告诉他应当怎样做吧,这个最迟钝的机械似的人儿也会成为英雄。那些说人是被舒适牵着走的说法对人是一个侮辱。困难、舍己、牺牲、死亡活跃在人们的心中,诱惑着他们做出英雄的行为。让那内部温和的生命燃烧起来吧,我们会有一团高于种种顾虑之上的火焰。”[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