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整只手都是血,一条毛巾都浸透了,医生说她伤口极深,并且伤到了皮下神经,要先缝针止血,并且不能麻醉。
林喜儿在一旁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转过头眼泪直掉,那么细的一根手指被缝了那么多针,黑色的线穿进肉里又拉出来,就这样一直反复,伤口缝了针后狰狞无比,像爬在手上的一条蚯蚓,林喜儿的腿都在打颤。然而,纪念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以前,谈宗熠总说纪念是个小姑娘,他说:“你别看念念外表看着高冷,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她啊,其实就个拧巴的小姑娘。”
可现在,林喜儿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经历过这么多事的磨砺之后,纪念渐渐露出了骨子里的坚韧,她有了自己的风骨,像一棵树一样,在风雨中树立了自己的姿态。
每天午饭后,纪念必定会去医院,不到探视时间,她就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他,护士经过她身旁时,悄悄叹了口气。
三点钟,可以探视了,她推门进去。
病床上,谈宗熠依旧沉沉地睡着,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反复摩擦,然后又轻轻放下。她坐地板上,歪着脑袋和他靠在一起,喃喃地问:“你还要睡吗?”
这些天,纪念心里一直很慌,空空的没有着落,像失去了方向感,表面看起来仍能若无其事地生活,可事实上,她整个人都很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