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我们不好意思去拗白柳枝,采接骨木花,也不敢去奥卡河岸上折柳条。“你们能不能不搞破坏呀?讨厌!”他惊愕地耸耸肩,两手一摊,冲着我们说。
看他这么吃惊,我们也都自惭形秽。
整整一个星期,我们沿街收集各种破草鞋,堆在僻静的角落里。等到星期六,就打一场精彩刺激的草鞋仗。星期六傍晚,当一群鞑靼装卸工人从西伯利亚码头下班回家时,我们躲在各个十字路口的街角,朝他们猛扔破草鞋。
起先,他们很恼火,对我们连追带赶,破口大骂,后来他们自己也迷上了这种游戏。路过战场的时候,也用草鞋武装起来。他们偷窥我们的军火库,不止一次地偷走草鞋。我们强烈抗议说:“这还有什么可玩的呀!”
他们只好把偷来的破草鞋分我们一半,战斗又开始了。
通常,他们在空旷的地方做好防御准备,我们追着他们尖叫奔跑,狂扔“炸弹”。他们也大声喊叫,如果我们当中恰好有谁踩到扔在脚下的草鞋,一头栽到沙地里,摔个底朝天,他们就得意地哈哈大笑。
游戏经常要玩到天黑才肯罢休,引得一帮小市民纷纷从角落里冒出来,聚在一起驻足观战,嘀嘀咕咕说我们不像话。沾满尘土的灰色草鞋像一群乌鸦没头没脑地乱飞,有时候我们的人被重重地砸到了,可玩得兴致正浓,哪里还顾得了疼痛!打完仗,我们常去他们落脚的地方,他们请我们吃甜马肉,还有一种别有味道的蔬菜羹。晚饭后,还能尝到香浓的砖茶,夹有核桃仁的奶油甜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