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统维护了君统,族权强化了王权,家规演绎出国法,血缘的纽带,为大一统的中国古代社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于是,“礼治”便成了中国人最美好的幻梦。礼高于法,岂不妙哉?血缘的“孝”,比强制的“法”又“高明”到哪了呢?传统奴性、孔颜人格,不正是由“孝”而起的么?它比别处的奴性更加上一条牢靠的纽带——血缘!
这种血缘的系列,正是从自然的系列延续而来的。所谓“礼”,最开始是对自然的敬畏所作的奉祀,而后,便成了对祖宗的祭祀,而当氏族的父执转化为国君时,“礼”便成了一种系统的习惯规范——各种社会关系的调节杠杆。
历史,本来就是从自然到祖先,又由祖先到今人而发展过来的。中国人重史学,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重祖先,重祖先的史迹,由自然祟拜到祖先崇拜,恰巧反映了伦理社会的形成过程。中国人为什么有祖先崇拜,这里便可以找到解释。
我们先不说这种道德——历史哲学显而易见的栽害作用。
平心而论,把人从自然的序列中解放出来,以人的血缘关系取代自然的秩序,这总归是一个进步的开端。而且,不似西方,走向中世纪的神权统治,避免了全社会的宗教化,不以宗教作为维护社会秩序的精神之柱,而是以血缘宗法关系作为维护社会秩序的感情纽带及理性观念,所以,这才有在八九世纪以前,中国作为全世界文明的最高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