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去秋来,年复一年。平野上的高草更加繁茂,阿彘还开辟出来一块地方种菜种谷。刘半安教他读书习字、排兵布阵,却不教他预言之术,只说预言之术会反噬施法之人,他驾驭不了。
这日刘半安给阿彘讲解《庄子?胠箧》,他合上书叹道:“所以这世间虚伪黑暗,世人专注些奇巧淫技,天下才会失去了本真,庄周所说的‘法之所无用也’正是这个道理。”
阿彘对师父所说的不以为然,反而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师父说的奇巧淫技若是用来窃钩是没什么用,以师父之能,若是离开云梦泽入世,定能有一番大作为,窃国也未尝不可。”
“一派胡言!”刘半安将书一抛,正打在阿彘头上,他从未曾见过师父如此发怒,扑通一声跪下。
“你来云梦泽这些年,我日日教你圣贤之道,就是想引你入正道,可你如此冥顽不灵,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阿彘将《庄子》捡起,膝行至刘半安面前:“师父,弟子知错了。请师父恕罪。”
刘半安看他表情诚挚,确是不想自己生气,但他眼底起伏着勃勃盛气,这让刘半安心惊却又无能为力。贪狼天生追逐财富权力,他受天命收天狼为徒,几年来教遍他内外典籍、圣贤教化,谁料这一腔心意始终付之流水,灰心失望,挥挥手让阿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