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舟撑着单臂,站了起来。旁边的军医要劝,却被他抬手示意。
“列位可否先出帐,瞧着拙妻,估摸着要与我说些体己话了。”
两个军医抱拳离开。
只等帐中剩下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无语凝噎起来。黄之舟笑了笑,他艰难走去,抬手抱住了黄车氏。
“先前就在想,何时才能见你与言庭。一转眼,你们便来了。”
黄车氏垂头,身子在抖。
“我知你……肯定要恨我的。若无我这种逆贼叛贼,车家人不会死,长阳也不会起刀兵。”
黄车氏沉默不言,却牵住了黄之舟的手。
“入北渝数年,我从未睡得安稳……同僚寻我吃酒,我怕酒后胡言,总会藏着二三橘皮。言庭出生那日,我在府里的亭子下,独坐了一夜。”
黄车氏听着听着,终究一下泣不成声。
如这场乱世,活在里头的他们,原本就没有选择。她伸出手,理了理自家夫君的鬓发。
“夫君,我教了言庭,以后要好好留在成都,留在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