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殊看着宁丛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嘴唇也变得苍白。他急忙解释:“不是的,宁老夫妇的后一段行程是中国,到那时正好遗嘱生效,他们准备亲自回国告诉你们。飞机失事是意外,是意外!”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睁睁地看着宁丛艺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一点也不管用。她上下牙打战,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通红,如同一只孤独绝望的困兽。接着,两行热泪从她脸上淌下。
他的心狠狠一坠,再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拽到怀里,轻抚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
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宁丛艺推开陆殊冲出去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去追,只看到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陆殊清楚地记得,跟宁家的律师分开时,他又被叫住。
律师欲言又止,但在他的恳请下终是说了。律师说:“绝对不可能是宁丛艺。她在警局被质疑买机票和高额保险时,当场情绪崩溃,几乎昏厥过去。他们爱她,她更爱他们。她最需要的是感情,了解她过去的人都会懂。她已经很可怜了,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
命运啊,仿佛凭空的惊雷,将她来之不易的亲情生生击断。而他,将那还未愈合的伤口揭开,鲜血淋漓。
她有多痛、多绝望,他曾经试图去想象,却发现自己的体验匮乏得可怜。而现在,他真切地理解了她。